东方求闻口授/第四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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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节于书中页数：第94-106页

第四部分

被厌恶者的现状与将来

———	地底还真是可怕的地方呢。既没有什么正常的妖怪，一会热一会冷湿气也大，环境简直差到家了。还有那些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人类的家伙……话说回来，大家有去过地底吗？
神　子	虽然我没有去过地底，但是见到过似乎是住在地底的妖怪。
白　莲	为了确认有没有东西忘在飞仓（×1 白莲的弟弟，命莲所留下的奇妙的仓库。可以在空中飞行，夺取谷物和财产。）被封印的地方，所以去过几次地底。
神奈子	我是定期会去一次地底的。
———	啊，这么说来的确是这样呢。我会到地底去，还不都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嘛。
神奈子	咳。
———	抱怨一下啦。

从神奈子那里看来的幻想乡课题

	抱歉让我打断一下。为什么魔理沙会到地底去的理由应该和神奈子没有关系才对啊。能否请教一下这其中的详情？
———	书记你突然插话吓了我一跳呢。那个，要怎么说呢。好像说是神奈子在地底乱闹？
神奈子	才没有乱闹。
神　子	的确是有点乱闹的感觉……
神奈子	什么？不是，那是为了幻想乡的未来，考虑利用一下累赘的地底而已。
神　子	利用？
神奈子	在这之前，你们觉得对于如今的幻想乡，最紧迫的最应当考虑解决的危机是什么？
白　莲	唔。粮食问题？因为毕竟是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
神　子	是政治问题吗？人心不齐的话很容易灭亡的。
———	千禧年数学问题吗？我脑袋不怎么好。
神奈子	不是不是，是能源问题啊。你们觉得现在维持幻想乡运转的能源是从哪里来的？
白　莲	粮食和消化？
神　子	宗教和威严？
———	那个……（×2 因为不知道千禧年数学问题是什么东西所以答不上来……）
神奈子	你们别再特意想那些neta了。现在的能源都是来自与幻想乡毗邻的外面世界。明白了吗？雨也好风也好太阳也好，都是来自毗邻的外面世界。电力能源也好化石燃料也好，这些都不过是外面世界给予的九牛一毛而已。
———	是这样啊。那魔法之力和灵力也……
神奈子	那个不一样。因为这里仅仅是隔离了人类意识的波及，所以魔法之力那样的精神方面的东西只会在幻想乡中存在。
———	那就没有问题了。那能源问题是什么？
神奈子	你有考虑过吗？比如使用那些从外界来的谜之机械，之类的。
———	诶？那个在幻想乡中也能使用吗。
神奈子	嗯嗯可以使用。而且天狗和河童他们就在用啊。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需要用到外面世界的能源。如今我们使用的是外部给与的一丁点能量，不过如果我们要是能够自己生产出来的话，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在等待着我们。
白　莲	那不就变得和外面世界一样了吗？会导致幻想乡的崩坏吗？
神奈子	并不是为了让幻想乡走上同一条路才说这些话的。可要是反过来，由于外面世界的人类的认识有所变化，就此放任幻想乡不管，最终导致这里消亡，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
神　子	诶？
神奈子	认识的变化，就是从「技术革新至上主义」转变为「环境至上主义」。如今的外面世界，正逐步将能源的使用看作是不好的方面。
神　子	也就是说开始勤俭节约了呢。这对于幻想乡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神奈子	如今人们已经意识到能源并不是无限的。大多数人类开始关心起关于能源的一些事了。所以给予幻想乡的能源也日趋减少，最终会有一天不再供给了，这就是危险性的意思了。
白　莲	我对外面的世界也不太了解，所以不怎么能理解这些话呢。那么这个危险的到来，大概还有多久呢？
神奈子	这个变化在三十～四十年前就缓慢地能够看见了，十年前开始变得日益显著。虽然还不至于今天明天就到来，不过我想在这之后的数十年间应该会有剧烈的变化。应对这个变化的手段只有一个，就是增加仅存在于幻想乡的能源。这就是我去地底的目的了。

灼热地狱

神奈子	我到达幻想乡之后，听了天狗她们的话才知道幻想乡的地底有一个地狱（×3 正确的说是旧地狱。由阎魔大人她们管理着的类似于监狱性质的新地狱已经移走了，旧地狱已经成为暴徒、被讨厌者们的巢穴了）。我想那里应该会有一个火海——
白　莲	是灼热地狱吗？八大地狱的其中之一。
神奈子	考虑到妖怪山是座复式火山，不难想象所谓灼热地狱其实就是地壳中淤积的岩浆。因为地狱相当地深，所以根据情况说不定会到达地幔也不一定。反正地狱就是存在这样的超高温超高压，在这个环境下，就有可能可以实现地上所无法做到的……
	非常艰深的话题呢，虽然不是很明白。
神奈子	简单说来，使用灼热地狱的能源，就可以解决幻想乡的能源问题。就是这样。
———	最后，好像是有大量的温泉涌出来了。是这样没错吧。
神奈子	温泉涌出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啊。
———	虽然温泉的确是值得感谢，不过大多数妖怪都很愤怒呢。「温泉把怨灵也一起带出来了」这样的话。
神奈子	这一点的确是我调查不足。没有人使用的地狱竟然有这么多的怨灵之类的……
白　莲	并不仅仅是怨灵，地底的暴徒似乎也跑出来了呢……我的寺庙中也出现了。
神　子	倒不如说在能源问题之前，我们已经被幻想乡的内部破坏所缠住了……
神奈子	哪里哪里，没事的啦（汗）。我倒是觉得要真是一成不变的幻想乡反而会恐怖呢。
———	嘛。就算是暴徒，要真是胡闹的话把他们打倒不就行了嘛。这一次我去到地底以后的感觉是，比起那些暴力的妖怪，无法交流才是大问题啊。说来那里都是些不愿出来的妖怪，要不就是喜欢单枪匹马单干的妖怪，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地方嘛。
神　子	无论是怎样的妖怪幻想乡都会接受，这一点我早就有所耳闻，难道其实并非如此吗？
———	虽说是全部接受，但其中也有些妖怪不愿意被收容，地狱中就是这些妖怪了。
神　子	似是而非的说法呢。这点倒是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吗……
白　莲	地上的妖怪胁迫人类时有发生，所以相对的，就形成了这种程度的人类和妖怪的信赖关系。反过来说，地下的妖怪单方面的被人类忌讳厌恶和驱除，所以就陷入了不相信人类、也不相信妖怪的境地。
神　子	咦？拯救这些不就是佛教的职责所在吗？
白　莲	哎这个嘛。

地底的被厌恶者

———	不相信人类的传闻吗。我不是遇到过山女（×4 黑谷山女。前面有记述。）和帕露西（×5 水桥帕露西。充满着嫉妒的妖怪。）吗？会将疾病传染给附近人类的山女，她会被人类讨厌是理所当然的，还有帕露西每晚都会钉稻草人不是也挺吓人的吗？
白　莲	你所讨厌的妖怪，对于那些妖怪来说他们同时也讨厌你。这点和人类是一样的。
———	就算这么说，这样的妖怪，无论人类多么地亲近……
白　莲	比如说山女，如果能够十分注意健康地接近她，再加上了解到以前她的功绩，应该就不会被攻击了。当然回到家后千万别忘记洗手漱口。
———	你还真敢说呢，当初就是你拒绝她拜师入门的。
白　莲	咳咳。
神奈子	说真的，就如魔理沙所说，想要地上的妖怪和人类关系融洽，这几乎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了。地灵殿的主人，觉（×6 古明地觉。神奈子说的「觉」并不是指名字，而是一种妖怪的种族。真复杂。），也觉得管理灼热地狱这件事的确是有够麻烦的呢。
神　子	就是那个能够读心的妖怪，觉吗？
神奈子	那种拥有读心术的妖怪，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愿意接近的。
白　莲	但是，你不是向她申请使用灼热地狱吗？你是怎么和她交涉的？
神奈子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去和觉交涉啊。我只能做到在尽量不接触她的前提下利用灼热地狱。
白　莲	诶？
神　子	难道说，偷偷摸摸地？
神奈子	正在管理着觉的那只宠物（×7 灵乌路空。通称阿空。鸟头。），所以正忙着教授给那只宠物智慧。
白　莲	教授给宠物……智慧吗。
神奈子	你对那个差劲的地狱乌鸦灌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名为八咫乌（×8 日本神话中出现的神之乌。虽然拥有与猿田彦相同的引导之神的性质，但更多的是太阳神的性质。明明是黑色的乌却象征太阳，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其实当你盯着太阳看时（危险！），应该能看到黑色的点。这就是八咫乌。）的神明这样的思想。那个头脑单纯的家伙就会增幅她那棘手的强大的力量，然后替你使用出来。这是小知识哦。
神　子	那家伙经不起吹捧，就是这个意思吧。越是聪明的人越会怀疑各种事情，非常的慎重……
神奈子	对对，觉养了这样一只宠物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可不认为能够直接和觉进行对话。
神　子	那还不是因为她的读心术嘛。

觉的烦恼

———	我并不是欣赏觉，不过你们的攻击也算是毫不留情了。觉她饲养了这么多的宠物，莫非只有动物才喜欢她吗？
白　莲	确实不是欣赏她呢。
神奈子	其实她也不希望自己拥有读心术的吧。所以也几乎都呆在地灵殿闭门不出。就算我靠近她的宠物，好像她也没有发觉，仍旧闭门不出。
神　子	我大致能理解她的感受了。我的耳朵很敏锐，能够同时收听十个人说话。但是如果收听很多人说话时，就不可避免的听到许多无关的内容。在某些场合有时还会听到尖酸刻薄的话。真是非常地痛苦。
	我明白她的感受。因为我也无法做到忘记那些听到的话。
神　子	顺便说一下，我正是因为怕听到太多话（×9 竟然有这种方法啊。那我也必须要把我这双过目不忘的眼睛遮起来了呢。），所以才带着耳罩。某种意义上算是耳朵和精神的守护者了。
白　莲	原来如此，地灵殿之于觉，就如同耳罩之于你一样呢。
神　子	如果没有「心罩」这种阻止读心术的东西存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要靠近人类和妖怪对吧。
———	啊，你们知道吗，觉有个妹妹叫恋（×10 古明地恋。无法读心的觉。没有刀锋的菜刀。没有味道的调味料。），那家伙似乎不会读心术。
白　莲	她不也是觉的一种吗？怎么会这样？
———	好像是，封闭了自己的心灵，使自己无法再洞察人心。因此她也可以到处游荡，偶尔也可以在地上看见她呢。
白　莲	也就是说……
神奈子	她脑袋里什么都没在想。如果什么都不去想，也就无法再读心了。什么都不想的妖怪，就和那边的动物一样。就和仅仅是因为化学反应而移动是一样的意思。
神　子	停止思考，吗。这不就是逃离到低等级种族去了呢。
白　莲	不对，等下。封闭心灵的不是姐姐觉吗？
———	诶？怎么回事？
白　莲	她不是因为不想读心从而躲开人类吗？不是因为这样才会封闭心灵吗。但是，恋她克服了这点，走出到了外界。
———	虽说是离开了地灵殿，但是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啊？
白　莲	通常，什么都不想的话是无法行动的。但是，她却能够保持这种状态，到处溜达、搭话，能够随意行动。这绝不能说她是封闭心灵。
神　子	啊——也就是说这是……
白　莲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空」的真理之中，不仅仅没有「色」，连「受」「想」「行」「识」也没有。也就是说连五蕴（×11 实体、感受、想法、意思、思考，这五个就是五蕴。佛教中用物质和精神，来指代这个世界中的一切物体。）都不存在。
神　子	原来如此，无法读心的觉并不是将内心封闭了，而是舍弃内心，追求「空」的境界。
白　莲	虽然次数不多，不过偶尔我也能感受到这个境界。对于修行高深的僧侣来说这也不能算是一件易事呢。这样说来我还真想邀请恋小姐前来敝寺一叙呢（×12 事后，似乎因为劝诱而入了佛门。不过没有出家，还是俗人。）。莫非修行并不是必要的，这样反而更能接近悟道的境地也不一定呢。
神　子	这仅仅是针对觉的。
———	佛教话题我不是很明白，不过舍弃心灵，追求「空」的境界挺有趣的。
神奈子	的确，给宠物起这样的名字，那个姐姐说不定心里也有什么想法呢。

地狱的鬼与怨灵

神　子	虽然我听说地底全都是被厌恶者，既然是叫做旧地狱我想应该会有鬼之类的在那里吧。
———	不不，是有的哦，长着一角的鬼（×13 星熊勇仪。非常喜欢喝酒。）。
神奈子	大多数鬼都随着地狱的转移而找到了新工作，但是有一些讨厌的法外狂徒似乎仍旧留在旧地呢。
———	正确地说，原本在旧地狱工作的鬼们，似乎在搬迁的时候几乎全都一起转移过去了。剩下的旧地狱变成空无一人的城市，于是地上那些原本就无拘无束地生活着的鬼们，就趁此机会擅自在那里落户，筑起了街道。
神奈子	哎呀知道得挺详细的嘛。谁告诉你的？
———	是勇仪告诉我的，绝对没错。
神　子	诶？你和地底的鬼也有所交流啊？
———	啊，虽然地底是闭锁的，但是那些鬼本身还是比较开放。经常会邀请我去喝酒呢。旧地狱的彼岸花非常漂亮啊，真的。嘛，不过就算我去到地底，其他的妖怪也不会靠近我。
白　莲	唔——，的确鬼是比较豪爽呢。不会在意一些细小的琐事，也完全不会闭门不出。
神奈子	到地底去的话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呢。
———	小心什么？
神奈子	怨灵啊。
———	怨灵啊。我是分不出哪个是怨灵哪个是幽灵啦，倒不如说比起幽灵，怨灵要来的更为弱一些吧？但是似乎妖怪会异常地害怕怨灵吧，这是为什么呢？
神奈子	虽然怨灵是幽灵的一种，基本上是同一种东西，但是当它们由满怀恶意的人类和抱有强烈怨恨的人类转变成幽灵之时，就偏离了轮回转生，永远成为了幽灵，无法转世。这种就被叫做怨灵。死后堕入地狱的人类，有许多都会成为怨灵，因此地狱里才会有这么多的怨灵存在。没想到旧地狱里还留着这么多，是我计算失误了……
———	也就是说，大多数怨灵都对人类有着强烈的恨意，所以非常危险吗？但是很弱呢。
神奈子	真正恐怖的是，它们会附身在人类身上。被附身的人类会不由自主地怨恨其他人。
———	嗯，这还真是讨厌呢。
神奈子	虽说幻想乡是为了妖怪的长存而建造的，但是人类也是这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没有了人类，妖怪也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人类畏惧妖怪、妖怪袭击人类。这是大前提。
白　莲	关于这点我要反驳……
神奈子	驳回异议。也就是说，如果让怨灵进入这里的话，会变成怎么样呢？怨灵是由人类的恶意催生出来的，而非妖怪。怨灵附身在人类上，人类互相之间开始争斗，然后会变得怎么样呢？
———	他们会打赌谁会赢。
神奈子	没有那种对决啦。是说他们会变得疑神疑鬼，无法分辨周围的人是敌是友的情况。如果人类自身就能达成完整的敌对关系，就会变得和外面世界一样了。这样的话妖怪的存在意义不就变得危险了吗？所以妖怪才会惧怕怨灵。
———	原来如此。
神奈子	惧怕的理由还有一个。一般说来虽然妖怪的肉体会非常强大，但是精神比较脆弱。
———	哦，是这样吗？
白　莲	因为妖怪的主体不是肉体，而是精神。
神奈子	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听说这样的例子，万一怨灵附身到妖怪身上，把妖怪的性格改变之后，究竟会变得怎么样呢。
白　莲	……这样的妖怪就和死了一样呢。
———	和死了一样是什么意思？是还没有死吗？
白　莲	作为妖怪来说已经死了，就是这个意思。变成了其他的妖怪了。
———	什么啊，不就是重生了嘛。
白　莲	身体是别的妖怪，精神却被怨灵附身……与其说是重生，倒不如说是已经被怨灵占据了身体呢。
神奈子	说的没错。所以妖怪才会惧怕怨灵啊。
———	说是惧怕怨灵，这次怨灵会从地底里喷涌出来，还不就是因为你想利用旧地狱嘛？
神奈子	你可别告诉其他人啊。
———	大家都知道了啊（笑）。嘛，总之先把它记下来。怨灵可以多快好省地杀死妖怪，嗯。
神奈子	有这种想法的家伙，死后都会下到地狱变成怨灵哦。
———	吓，地狱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最好还是去天界。
神　子	咦？刚才你不是还说，有鬼邀请你去地狱喝酒吗？（笑）
———	啊，也是啊。地狱说不定也没这么恐怖呢。